杨卫国早年在马路拐角倒卖粮票、香烟票、鸡蛋票、国库券、外币和邮票,慢慢地发了财。他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人却很聪明,天天在当年上海惟一一家在西康路的申银证券公司中看别人如何操作,几个月下来,一股都不买。等杨卫国自认为完全看明白后,全情投入炒股票,到了1994年,资金达到了3000万元。
然后杨卫国转战国债期货,他也遭遇到了煞星“中经开”。当时杨卫国做多319国债,“中经开”做空。杨卫国与管金生相比,只不过是个大户。杨卫国148元买多,“中经开”一路往下打压,杨卫国则不断买多,一个月后,价格到了140元,差价8元,多头杨卫国自然完蛋。
杨卫国是个极节俭的人,从不坐出租车,一辆自行车已骑了十几年,衬衫补了又补,中午只吃一碗咸菜面。他有句名言:“吃好的有什么意思,拉出来不还都是屎。”
节俭如此的杨卫国一个月输掉了3000万元后,入住精神病医院。后来有一年春节,有人在上海的复兴公园里看到他穿了一件极破的老棉袄,脏得一塌糊涂,自言自语:“我曾经是很有钱的”。
孙鼎是杨怀定入市的启蒙者,1986年5月他便在上海静安区工商银行的第一个证券交易网点(面积仅18平方米)买卖股票。上交所成立时,他是上海靠做股票致富的人中最早购买私家车的,还买了四套房子。
1994年上证指数先是从1500点跌到700点,然后又跌到500点,这时孙鼎还是空仓,他将自有资金3000万全部买了股票。但股票还在下跌,他又向申银证券透支了6000万,一共9000万。
从500点跌到350点时,孙鼎的3000万元已全没了,证券公司为了让他平仓,动用了国家安全局的力量,将他软禁在宾馆里一个月。
输光之后,孙鼎一个人在床上躺了两个月,茶饭不思,最后还是爬了起来。但妻子带着孩子离开了他。有一位朋友又借给他十万元,让他重新进入股市
马晓与前面提到的个人大户不同,他开始与上市公司证券公司等机构进行资金合作,且用股票抵押融资坐庄,已与后来的新庄家十分相似了。
界龙庄股的炒作手法很多方面为后人所仿效,比如聘用极有煽动力的博士股评家到福建、江苏等各地吹捧界龙,当时有一句名言是“你要买画王吗?请买界龙”。因为界龙每天收红,尽管涨幅不大,但一周总有1元多,所以只要买1万股界龙,一周下来就可赚回1万多元的1台29英寸进口画王彩电。另外,大量收集筹码,最后外面流通的界龙股票越来越少,每天的k线走势图就像一根介乎于30度至45度之间的“斜线”一路上扬,这些都是后来庄家经常采用的手段。
马晓炒作界龙很幸运。由于1994年7月底国务院宣布当年暂停扩容,股指从333点反弹,很快收复了千点大关,马晓正感到手中持有那么多界龙股票不知如何收场呢,他赶紧将货出给另一个大券商。而后者套了3年后才割肉出局。
不久后通化东宝上市,开盘18元,几天后跌至13元,马晓开始吸货,同时也感到有人与他同步吸纳,因自我感觉太好,并不太在意。在坐庄时,庄家会请人帮他一起吸纳锁仓,但绝不能容忍和他将来离心离德的“老鼠仓”。否则,庄家拉高时,却被老鼠仓抢先出货,这是很容易翻船的。
市场转暖后,政策市开始变脸,继续扩容,上证指数在千点徘徊后,又迅速滑落。此时,通化东宝已在马晓的持续买入下上升至16-18元。马晓手中大约还有1亿元资金可用,他认为再度逆势而为、把通化东宝打到20元乃至22元以上没问题。
马晓试了试盘子,20元以上的抛压很轻,便一鼓作气,从20元以上强行冲至22元,终于遭到了埋伏,四面八方抛盘铺天盖地而来。马晓此时牛气发作,发疯似地一路狂扫,结果弹尽粮绝,股价很快跌至18元一线,马晓连减磅的机会也没有了。
结局是马晓的通化东宝股票被万国证券冻结,除了他受托理财的资金外,自己的钱也全部输在里面。
马晓后来回忆,当他力图将通化东宝打上22元时,还是交易员告诉他钱用完了。
阚治东原是上海申银证券公司的CEO,与管金生是上海早年股市中最有影响力的两位券商领导人。1996年,深沪股市之争演变成了两个金融中心之争,各自的市政府都介入其中。后来,中央政府勒令停止,阚治东等券商领导人成为“替罪羊”,他被解职后去了深圳,担任当地创投公司的负责人。2002年,南方证券败象已露,阚治东竟自告奋勇做公司总经理。
也许如远走他乡的上海足球教练朱广沪碰到打上海队就来劲,阚治东也想排遣胸中块垒。在阚治东的访谈录中,如果不是记者渲染,那么阚治东一脱过去的低调,将自己的光辉业绩大肆宣扬,让同时期的人不敢相信。阚治东到了南方证券后,至少做了一件让人迷惑的事情,在股市如此低迷的情况下,公司的庄股“哈医药”又暴涨了50%以上。最后,南方证券申请破产,人们才发现公司控股了哈医药的流通盘93%!
陈久霖将中航油(新加坡)的净资产从1997年的21.9万美元迅速扩展至2003年时的超过1亿美元,一直被视为一个奇迹。但母公司中航油集团是中国政府授权的惟一有权决定中国航油进口配额的机构,在1999年之前,这些采购都是由中化、联化等公司代理的。从1999年开始,集团将肥水引入了新加坡的子公司,到了2001年,中航油(新加坡)已垄断了这块业务。这种公司,傻子经营也会赚钱。
中航油(新加坡)开始石油期权交易是在2003下半年,涉及200万桶石油,公司在市场上获利。2004年一季度,油价上涨,做空的中航油(新加坡)潜亏500万美元,二季度,油价仍在上涨,公司亏损扩大至3000万美元左右。到了2004年10月,油价再创新高,公司的交易量已高达5200万桶石油,亏损加大。10月10日,公司资本金、银团贷款等资金已全部用完,向北京的集团求救。10月26日,中航油(新加坡)申请破产,实际损失和潜亏达5.54亿美元。
不懂杀跌重要性的陈久霖,最后不服输地说:“再给我5个亿(美元),就赢了。”
管金生因在1995年的“3.27国债期货事件”中不负责任地砸盘,被捕入狱。他做空3.27国债,而多头是财政部关联企业“中经开”。结果“中经开”近水楼台先得月,获得有关利率上扬的消息,逼空管金生。管金生愤愤不平,铤而走险。
杨怀定早年与管金生合作一起在上海和外地之间套利国库券,这是很多人知道的事情。可是,下面的事情知道的人就少了,1989年元旦刚过,管金生告诉杨怀定,他去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金管处串门,看到处长张宁桌子上压着一份文件,内容是1988年国库券准备在一个星期以后上市。如果谁知道这个消息,黑市价75元买进,一上市就是100元,暴利25元,这是个发大财的机会。于是,杨百万成了万国证券的授权代表,拿了一台万国的点钞机,在海宁路1028号自己的办公室内大张旗鼓地收购,竟买走了上海市面上一半88年国库券。而海通证券和申银证券见万国证券在大肆收购88年国库券,他们也积极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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