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采访突然停了下来,希尔顿 奥古斯塔摇摇晃晃著走进了房间。他响亮地喊道:“嗨,宝贝闺女!”说话时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现在,你一见到罗杰斯,就可以很清楚地发现,宝贝闺女毫无疑问已是他现在生活的中心,他通常就这么称呼自己的女儿。他说,“我过去挺可怜那些有小孩的人,我想这一定很可怕,当然,我不知道一切竟是如此美妙。”他非常愿意通过她的眼睛看世界,以至于经常在全球各地的演讲中把她当作惯用的修辞工具。比如,他曾说,“我的宝贝闺女有一个银行账户,连她也懂得不能开美元户头,我的宝贝闺女有一个瑞士银行账户。”还有就是,他的新书扉页是这样写的:“献给我已经拥有商品但尚未持有股票和债券的宝贝闺女。”
宝贝闺女还在学汉语。罗杰斯一生最大的遗憾之一就是,尽管他两次周游世界,但他只能熟练使用一种语言(他曾开玩笑说,他可以用40种语言要啤酒喝)。长期以来,罗杰斯一直认为中国将主导21世纪,因此,他决定自己的孩子必须懂这一未来最重要的语言。罗杰斯和他的妻子雇了一个中国保姆,每周五天和他们住在一起,对希尔顿 奥古斯塔只说普通话。在厨房里,“门”、“大门”和“自动电唱机”等东西上都标有汉字。在他们家附近的中餐馆,服务员用普通话对他的宝贝闺女说,“把你的鼻子给我们看看”,她就照著做了,这让服务员高兴不已。
事实上,罗杰斯坚信中国世纪已经到来,甚至要把宝贝闺女送到上海的幼儿园。罗杰斯正在认真考虑举家迁往上海,告别他曼哈顿心爱的家,在中国定居,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对自己的预言下赌注。过去一个半月中,每次长谈时他总会提到这种可能性。他说,“回顾我的一生,我对自己说过的一些话最后变为现实感到震惊。我说过的一
切最终都成为现实。所以,我最后决定,如果我一件事说得次数太多,我就应当当真。”
罗杰斯所说的当真指的是抓紧时间前往中国考察一趟。11月底,他在去东京出席一次对冲基金会议的途中,顺道经过了中国西部的中心城市、同时也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重庆,进行了一些一手的经济调研,与当地政府官员和黑市倒汇者进行了交谈。接著,他又飞往上海,在那里与佩琪会合,他们参观了一所学校(“其干净程度和效率之高令人难以置信”),在浦东的君悦酒店吃了感恩节晚餐,并从美国侨民那里了解到了一些关于上海生活的情况(“他们对那里的生活真是再满意也不过了”)。罗杰斯现在计划明年夏天先试著“在上海小住一段时间”。
研究历史
罗杰斯非常看好中国的前景,但他对美国经济前景的预测则很悲观。他每次在演讲中都抨击美国的决策者故意“让美元贬值”。他还强烈敦促所有愿意听从他建议的人至少在一个外国开设银行账户(他指出,最好是经济以自然资源为基础的国家,如加拿大或澳大利亚)。尽管他在那么说时通常干干巴巴,没有太多实际内容,但这种说法却让人感觉情况十分迫切。这也是老生常谈。事实上,至少从80年代起,他就开始宣扬美元前景堪忧。约翰?特兰(JohnTrain)在1989年出版的《新的理财大师》(TheNewMoneyMasters)一书有关罗杰斯的章节中写道,罗杰斯看衰美国经济前景,预言外国将很快停止向美国借贷。罗杰斯在其《投资骑士》的编后记中表示,他“看不到美元有什么太大希望”,认为“投资者显然会抛售美国资产”,而这是1994年的事了。
现在,自从美国总统选举以来,美元兑欧元和英镑几乎每周都会创下新低。有鉴于此,罗杰斯认为,多年来不负责任的财政管理的影响终于开始显现。他说,“当然,我原以为这种情况会更早发生,我总是超前。这是我的缺点。我说过,我是世界上最差劲的交易员。我总以为市场知道我知道的东西。但是,我发现很多时候市场并不知道我知道的东西。所以,当我看到某个问题时,我就尽量不说,往后拖,一拖再拖。我知道我会超前。在我出版《投资骑士》后,美元跌了相当一段时间,而且幅度不小。接下来的几年就出现了泡沫情况,这是我没料到的。但是,即便在那些年中,美元的基本面状况仍在恶化。整个90年代,内债和外债都持续增加。现在,人们开始意识到了问题。”
不过,即使是罗杰斯的铁杆仰慕者也承认,无法确定在那么长时间里他有多少看法是正确的,又有多少是错误的。他出版的几本书只讲述了部分情况。瑞士出生的经济学家和市场大师马克?法伯(MarcFaber)说,“他思想很独特,直言不讳,而且他愿意表明自己的看法。我知道他是否赚钱吗?我无法知道。因为他不理财。他只为自己理财,而且没有留下任何记录。”事实上,每当人们追问罗杰斯有关其投资回报的详情时,他就会给出一个老练的答复。他会说,“我是亚拉巴马人。我妈妈和爸爸教导我,永远不要谈论你有多少钱、东西有多贵,还有你赚多少钱。”
无论罗杰斯在市场上赚了多少,很多老牌华尔街人士似乎对他能够像对冲基金经理比尔?弗莱肯斯坦(BillFleckenstein)所说的那样“预见未来发展”感到吃惊。“他能感觉到情况将会怎么变,而且了解历史,也就是说,了解世界真正是如何运转的,人们对此又是怎样认为的。”了解历史并不容易。罗杰斯博览史书,在他屋子的最上面两层,放著很多古代地图和政治宣传画(比如前苏联改革前戈尔巴乔夫的一幅相片,他的胎记被遮盖了起来)。这些东西不只是古董,它们还是一种提醒:边界会变化,汇率会变化,市场也会发生周期性的变化。罗杰斯和索罗斯共事时,他研究了汇率或商品价格的长期走势图,试图找到导致市场上扬或下跌的原因,更重要的是,确定他是否能够预见市场走势。罗杰斯说,“我不是天才,我只是反复研究历史,我知道它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历史上已出现过多次,而且将来还会发生更多次。不论是狂热或可怕的低迷,还是操纵,抑或是做假账。而且不仅出现在美国。你可以回过头看看其他金融市场。中国300年前就有期权交易了,它并非芝加哥期权交易所首创。一切都曾经出现过,这可以教给你许多东西。”
在一定程度上,正是对历史的这种了解,使得罗杰斯对自己如此自信。有意思的是,这还能说明他为何常常要宣称自己是“世界上最差劲的交易员,”因为看历史需从大处著眼,从每日的交易中是看不出来的。罗杰斯总说,他喜欢在投资时进行慎重选择,然后长期持有。他对商品的投资尤为如此。
罗杰斯在他的新书中援引了两项对市场历史的研究,以此作为指南。第一项研究是耶鲁大学进行的,研究了1959年7月至2004年3月这一期间的市场。研究发现,商品期货的年回报率远远高于股市,更是高于债市,而且这种投资的风险和波动性更低。由研究员巴里?班尼斯特(BarryBannister)进行的第二项研究显示,过去130年间,股市和商品在固定周期中各领风骚,每一周期平均长度是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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