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本·格雷厄姆在美国国会参议院银行货币委员会提供作证时,他的证词描述了华尔街是如何运作的,提出了一些独特的见解。参议员詹姆·福莱瑞特先生坦率承认他对投资知识的欠缺,他问了许多我们如果有机会问格雷厄姆时也会问的问题。格雷厄姆先生用了简单而直接的语言,描述了他和其他投资者所做的一切,并讲了他个人对此的评价。
无论什么时候当我们重读本·格雷厄姆的演讲,都可以看出,他抓住了观众。从中可以明白为什么本·格雷厄姆是个深受大众欢迎的教师。在他的国会的作证词和其他作品有关部分,格雷厄姆传递了当时一个革命性的信息:他要使证券分析师的工作有一个职业地位,而且他知道如何去实现这一目标。
在格雷厄姆开始对金融分析师进行培训、测试、资格认证之前,证券分析师的工作仅仅就是一份工作,而没有地位。而格雷厄姆知道这份工作需要特殊的技能,这份技能应该有标准的测试和社会衡量标准。除非这一切都做了,否则证券分析工作将永远不可能得到社会的充分尊重。尽管当时许多人反对,他仍孜孜不倦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感谢格雷厄姆的坚持以及他学生的辛勤工作,今天拥有CFA(注册金融分析师)证书成了可资炫耀的资本。
通往证券的科学分析之路
-金融分析师协会全美联合会第五届年会会议记录
载于《分析师》(TheAnalystJournal)1952年8月号,经允许重印。1952年金融分析师协会,夏洛特维勒,弗吉尼亚,版权所有。
尊敬的各位主席、各位成员、女士们、先生们,全国联合会授予我极大荣誉,指派我在本届年会担任这个重要职务。作为报答,我应立即开始这严肃认真的话题。可是,此时此刻恐怕你我都并没觉得非常严肃。西部人非常殷勤好客,在大学院长韦特的鸡尾酒会中,我听到一位夫人对其丈夫说,“汤姆,你还敢再来一杯?你的脸已开始变得模糊了。”(笑声)而我,作为一名证券分析师,则携带着一本《圣经》,登上了开往芝加哥的一班特别列车。于是我的一位朋友对我说,“吉姆,你带着《圣经》干什么?”我说,“哦,按照日程安排,我们应在5月15日,也就是星期六到达新奥尔良。关于这个城市我已经听说许多-那里的表演、美女、美酒及赌博-那将令人惊奇、愉快。”朋友又问我:“那么你带着《圣经》将要干什么呢?”我回答道:“如果它正如人们说的那么好,我或许会逗留到星期天。”(笑声)既然如此,这好比说,你们所有人都将逗留到星期天,因为我正在着手我的说教-通往证券的科学分析之路。
经过本周精心而积极的活动,人们不禁会认为:证券分析师和证券分析终于成熟了,并正继承他们所有的遗产-尊严和权力。但是,我现在的目的不是恭维各金融分析师协会取得的进步-尽管它是激动人心的-而是号召大家进一步努力,以取得更大的成就。自大学以来,我一直把戈斯(Goethe)借奥瑞斯特斯(Orestes)之口所说的那句话作为我最喜
欢的座右铭,即:已做的,微不足道,会很快从你凝视的眼眸中逝去。展望未来,仍有许多未竟之事。
我的主题在一年前就已选定,然而碰巧与上一期《分析师》的主题不谋而合,它致力于研究“自然科学对证券的影响”。它强调的是自然科学在我们所投资的各类行业中有些什么作为。我们今晚的主题则是,探索如何把科学的观念运用于证券分析本身的过程和结果之中。我确信,你们之中没有人会指望我给出有关“如何科学地分析证券”完全成熟而又清晰明白的解释。的确我不能-正如我朴实的题目所暗示,对于该领域快速地浏览,对于大量问题的提出,还要留下来由你们自己以后解决,或许对于那些可能会有助于我的同事们在我们“醉人的葡萄园”工作的一些建设性的意见,你们都必须感到满意。首先,我对我的谈话缺乏幽默感表示歉意。
在这个领域,同时兼顾趣味性和相当的科学性,看起来似乎并不可能。
科学的方法
正如H.D.沃尔夫(Wolfe)在上期杂志发表的论文“科学作为一个值得信赖的工具”中指出,对各种事件的广泛的测和记录,种种合理的与似是而非的理论或公式的建立,以及通过相当可靠的预测媒介对他们的证实,都包括在科学方法的各种因素里。既然存在众多科学的及准科学的学科,因此建立在这些学科基础之上的各种预测,其性质因基础不同,相互间会有很大不同。麦克风是一个极端的例子。电机工程师把麦克风仔细装配好后,能够预料到麦克风会将其接收到的声音马上扩大。这项预测是准确的,其事实也是即时的和毫无疑问的。让我们把心理分析-一门有时可以与我们证券分析相当的学科-作为另一个极端,其预测和确认更不确定。一个外行,为其家属成员的心理分析这种治疗负担经费,他对于疾病的性质、这种治疗的方法和其疗效期及其可能治愈的程度,诸如此类的细节,很容易有点儿模糊不清。他惟一所能准确预见的是这种治疗每小时的费用。保险精算学是一门介于这两个极端之间的学科。保险精算学,在我看来,与证券分析的科学性之间的联系较其他学科更为紧密。人寿保险精算师就死亡率、投资存量的回报率以及影响费用和利润的因素做出预测-在所有情况下,都很大程度是建立在对过去的经验认真分析的基础之上,并考虑到发展的趋势和新的因素。根据这些预测,并借助数学工具,他为不同的保险种类制订出合适的保险费率表。他的工作和结论,对我们而言,最为重要的是他不是处理个别事件,而是处理大量相同事件所可能有的总结果。风险分散是保险精算学的本质所在。
因此,我们有关“科学的证券分析”的第一个具有实际意义的问题是,证券分析是否具有精算的特性,是否把风险分散作为它的基本因素。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可能是,风险分散对于某些类型的证券分析和其分析对象是不可或缺的,而对其他则不是。让我们对于证券分析所要达到的目标进行分类,并考察风险分散的因素在每一类中是如何运用的。同时,对于在每一类中运用的科学方法和预测手段,我们或许会提出其他种种问题。
我建议我们工作的最终结果归结为四大类,分别如下:(1)选择安全性有价证券,即债券类。(2)选择价值被低估的有价证券。(3)选择成长型有价证券,即有望比平均盈利能力增长快得多的普通股。(4)选择“近期机会”,即选择股价有上涨前景的股票,在短期,比如说未来12个月里,有望超出平均水平的普通股。这个清单并没有包含股市分析及以此分析为基础而做出的预测。请允许我对该要点加以简要评论。如果证券分析是科学的,它就可以不依赖市场分析而独立存在。人们很容易完全抛开这一点而认为,如果市场分析做得好,证券分析就显得没有必要;而要是市场分析做得并不好,那么证券分析就不需要借助市场分析。不过,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一大批著名的证券分析师兴趣爱好所在的活动领域,或许是太傲慢了。股票市场分析和证券分析结合可能会比仅做证券分析要好得多,这是一个可以想得到的建议,但或许似是而非。但是,那些主张这一观点的人必须负责向其他人以毫不含糊且令人信服的方式证实这一点。当然,迄今为止,刊印发行的记录微不足道,以致于不能保证将两种分析方法结合起来就科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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