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高等教育转型

2015-06-15 14:33:02

  2013年3月,一小群主要由英语教授和写作老师组成的学者在网上发起请愿,回应标准化考试中的作文由计算机进行打分的情况。请愿书题为“专业人士反对机器评阅学生作文”,他们认为,书面文章用算法打分,会过分简单化、不准确、随意性强,且带歧视性,更何况,打分还是“通过一台连阅读都不会的设备”。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近4000名专业教育工作者在请愿书上签名,一起签名的还有一些公共知识分子,其中包括诺姆•乔姆斯基(Noam Chomsky)。

  当然,用计算机来对考试打分并不新鲜,它们多年来都承担着多项选择考试打分的琐碎任务。在那种情况下,它们是节省劳力的设备。而当算法开始染指被认为高度依赖人的技能和判断的领域时,很多老师把这种技术视为一种威胁。机器作文评分运用的是先进的人工智能技术,评估学生文章用的基本方法与谷歌的在线语言翻译方法极为相似。机器学习算法先使用大量已被人工批阅的写作范例进行培训,然后算法开始给新的学生作文打分,并且几乎瞬间就可以做到。

  “专业人士反对机器阅卷”的请愿中称打分的机器“不会阅读”,情况的确如此。但是,我们在大数据和机器学习的其他应用中已经看到,这个根本无关紧要。基于统计相关性分析的技术往往比得上甚至超越人类专家所做的最大努力。事实上,阿克伦大学教育学院的研究人员在2012年的一份分析报告中,对比了机器打分和教师打分,发现该项技术“有几乎相同的准确度,而且有些情况下软件被证明更可靠”。这项研究涉及提供机器打分解决方案的9家公司,以及来自美国6个州的公立学校超过16000份尚未打分的学生作文。

  麻省理工学院写作项目部前主任莱斯•佩雷尔曼(Les Perelman),是机器打分最直言不讳的批评者之一,也是2013年请愿反对这种做法的主要支持者。在很多情况下,佩雷尔曼编写出多篇完全说不通的文章来诱导机器给出高分。然而,在我看来,如果为欺骗软件而拼凑起一堆垃圾和写成一篇连贯的文章所需要的技能大致相当的话,那这可能会违背佩雷尔曼关于系统很容易被戏弄的说法。真正要反应的问题是,一个缺乏写作能力的学生的作文能否被打分软件所接受,而阿克伦大学的研究表明,情况似乎并非如此。但佩雷尔曼确实提出了一个真正令人担心的问题:今后学生可能会被教以专门的写作方法来取悦算法,而他称之为“依文章长度和花哨的措辞而给学生不相称的分数。”

  算法打分虽然争议不断,但几乎可以肯定,随着学校继续寻求降低成本的途径,它的应用还会更普遍。在有大量文章需要打分的机构,这个方法具有明显的优势。除了速度快、成本低,算法的方式还较为客观和一致,而这是人类打分需要完善的地方。这项技术还能给学生即时地反馈,非常适合用来布置作业,让学生得到可能在老师那得不到的详细点评。例如,许多传媒课程要求或鼓励学生每天写日记,算法只需点一下按钮,就可以对每一篇进行评价,甚至还可能提出改进意见。我们似乎可以合理地假设,这种自动算法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将被用来教授基本沟通技巧的入门课程。英语教授不必担心算法会入侵他们的高阶创意写作专题讨论课。但是,它们在入门课程中的应用可能最终会取代那些现在执行日常打分工作的研究生助教。

  机器人作文评分所引起的骚动只是信息技术加速发展对教育部门强烈反击的一个小例子。迄今为止,技术发展已使其他行业的生产率大幅增加,但高校基本上不受其影响。信息技术所带来的好处还没有扩散到整个高等教育界。这至少部分解释了近几十年来大学费用惊人增长的原因。

  有强烈的迹象表明,这样的情况即将改变。其中最具破坏性的影响肯定是来自顶尖院校提供的在线课程。许多情况下,这些课程吸引了庞大数量的人注册学习,它们因此成为应用自动化方法来进行教学和打分的重要驱动力。edX是由顶尖大学创建的免费在线课程平台,其在2013年初宣布,将作文打分软件免费提供给任何想使用它的教育机构。换句话说,算法打分系统已成为又一个基于互联网的软件构建模块,这将有助于加速实现人类技能劳动的自动化这一不可避免的趋势。

  慕课的崛起和磕绊

  那些由edX提供的互联网免费课程是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即慕课MOOCs)的一部分。2011年夏末,斯坦福大学两位计算机科学家塞巴斯蒂安•史朗(Sebastian Thrun)和彼得•诺维德(Peter Norvig)宣布其人工智能入门课程将在互联网上免费提供,立刻让慕课跃入公众的视野中。这门课程的两位老师都是其领域内的名人,与谷歌也都有密切的联系。史朗曾带头开发谷歌的自动驾驶汽车,而诺维德是谷歌的研发主管,并且是一本人工智能方面顶尖教材的合著者。在公告发出的几天时间里,超过1万人报名参加课程。《纽约时报》的约翰•马科夫(John Markoff)八月份发表了一篇关于课程的头版文章,之后,注册人数飙升超过16万人,来自190多个国家。只立陶宛一个国家的在线学生人数就超过了斯坦福大学的所有本科生和研究生招生人数。学生小到10岁、大到70岁,都报名向这个领域的两位杰出科学家直接学习人工智能基础,而以前仅有200名斯坦福学生有这种难得的机会。

  这门持续10周的课程被分为一些简短片段,大致模仿可汗学院(Khan Academy)给初中和高中学生制作的颇为成功的视频。我自己做过几个片段,发现这种形式是一种非常强大又引人入胜的学习工具。这种作品没有任何视觉效果,它主要包括史朗或诺维德通过笔记本来展示主题。每个简短的片段后进行互动测验,这项技术实际上可以保证你在进行该课程学习的过程中能将关键概念同化。大约23000人完成了课程,参加了期末考试,并获得了斯坦福大学的结业证明。

  短短几个月内,一个全新的产业围绕着慕课现象形成。塞巴斯蒂安•史朗筹到了风险投资,成立了一家名为“在线大学”(Udacity)的新公司提供免费或低收费的在线课程。全国和世界各地的精英大学也匆匆加入了这场游戏。另外两名斯坦福大学教授吴恩达(Andrew Ng)和达芙妮•科勒(Daphne Koller)初始投资2200万美元成立课程时代(Coursera),与斯坦福大学、密歇根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建立了合作关系。哈佛和麻省理工学院迅速投入6000万美元成立edX。作为回应,Coursera又加进包括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和加州理工学院在内的另外十几所大学,然后在18个月内,Coursera的合作伙伴包括了世界各地的百余所机构。

  2013年年初,围绕慕课的大肆宣传跟课程注册速度一样迅速爆发。人们普遍认为,在线课程有望迎来一个精英教育免费或低收费的新时代。在非洲和亚洲的贫困人口将很快能通过廉价的平板电脑和智能手机就读常春藤盟校。《纽约时报》专栏作家托马斯•弗里德曼(Thomas Friedman)称慕课为“全球在线高等教育萌芽的革命”,并认为在线课程有潜力“点拨十亿多大脑来解决世界上最大的问题。”

  2013年的最后几个月,宾夕法尼亚大学的两项研究使现实受到了打击。其中的一个研究项目观察了Coursera的100万在线课程注册用户,发现慕课“有相对较少的活跃用户,且用户参与显著下降,尤其在课程开始的第1-2周之后,并且很少用户能坚持到课程结束。”有大约一半的注册用户甚至只学了一次课。各门课程完成率从2%到14%不等,平均约4%。慕课也很大程度上没有吸引穷人和未受良好教育的学生,虽然人人都以为他们最能从中受益。注册用户中大约80%已经有了大学学历。

  几个月前,Udacity和圣何塞州立大学之间的高调合作也同样未能达到人们的期望。该计划旨在向弱势群体学生提供廉价的数学、大学代数和统计学基础等网上课程辅导,由塞巴斯蒂安•史朗和加利福尼亚州州长杰瑞•布朗(Jerry Brown)在2013年1月的一场新闻发布会上宣布实施,声称是应对州立学院学费飞涨的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当第一批学生仅花了150美元完成了课程学习,以及获得了在线导师的个人协助后,结果却很让人沮丧。参加代数课的人数占有四分之三,不过接近90%来自高中的学生未通过课程考试。总体说来,慕课的学生比圣何塞州立大学传统上课的学生差很多。这所大学从那以后已经暂时中止了该项计划。

  Udacity现在已不强调广泛的普及教育,而是将重点更多得放在教授工人具体专业技能的职业课程上。以谷歌和赛尔福斯(Salesforce.com)公司为例,它们买下了相关课程,教软件开发人员如何使用他们的产品进行工作。Udacity还与佐治亚理工学院合作,提供了第一批慕课型的计算机科学硕士学位。这个项目持续了三学期,学费仅为6600美元,比传统的在校学位便宜80%左右。该项目的成立资金由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资助,公司计划让其很多员工参与该项目。最初,佐治亚理工学院将招募约375名学生,其目标是扩大项目规模至数千人。

  随着慕课的不断发展和完善,人们希望它能带来一场全球性的革命,将高品质的教育带给世界数亿的贫困人口,这一希望可能最终会实现。但是,在短期内,这些在线课程似乎更有可能吸引那些寻求继续教育积极性高的学生。换句话说,慕课将要争夺的,可能是在传统课堂上上课的学生。如果潜在的使用者认为慕课提供的是一种有价值的文凭,那这最终可能会造成高等教育界的一场巨大革命。

  大学学分和能力为基础的文凭

  当史朗和诺维德在总结分析其2011年人工智能课程成绩时,发现248名参与者在考试中得到了完美的分数,这些学生的考试问题没有一道答错。他们还发现,这个精英群体里面没有一个斯坦福大学学生。事实上,有至少400名在线参与者超过得分最高的在校学生。但是,这些表现如此优异的学生没有一个得到斯坦福的正式学分,甚至连传统的结业证书也没有。

  几个月前,当斯坦福大学的管理层刚了解到课程飙升的注册人数时,他们曾多次召集教授们开会,商讨授予在线学习者什么样的学习文凭。他们顾虑的,除了斯坦福大学的声望可能因被数万人共享而削弱(而且是在这些人没有人支付一般在校学生每年约4万美元学费的情况下),还有遥远地区学生的身份无法得到验证。这些管理人员最终一致决定,可以向在互联网上完成课程学习的学生提供一个简单的结业证明。这些斯坦福大学的高层们十分注意“证明”这个精确术语,所以当一个记者在描述课程的专栏里写成“证书”时,他们立即打电话要求予以修正。

  斯坦福大学的官员们对关于网上学生身份验证的担心不是没有根据的。确实,要确保学分授予的是真正完成课程学习并参加考试的同一人,这是慕课大学学分或官方文凭授予要面对的最严峻的一个挑战。如果没有一个有力的验证程序,那围绕课程完成和考试欺诈行为的一个新兴产业也将会兴起。事实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网站给他人学习在线课程并收取一定的费用。2012年年底,高校情报网的记者假扮学生,向其中一些网站询问关于完成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在线经济学入门课程的信息,被要价从775美元到900美元不等,并被保证课程至少得到“B”。而这门课还是宾州州立大学传统学位授予网上分类中的一门,按理在核实学生身份方面与其他人数众多的开放类课程比应该不算是一个挑战。整个宾州州立大学项目注册报名的学生才有大约6000名本科和研究生,仅是可能在慕课上注册人数的很小一部分。

  作弊也已经成为大规模在线课程的一个显著问题。2012年,就Coursera上人文课程的剽窃行为提出的投诉多达几十项。这些课程依靠的不是算法,而是学员间互相评分来评价学生表现。所以课程管理员在应对投诉时,猖獗的剽窃和错误的指控这两种可能性都要考虑。在科幻和奇幻小说写作的一门课上,有人声称学生的文章抄自维基百科或其他已发表的资源,这使得讲授这门课的密歇根大学英语教授埃里克•拉布金(Eric Rabkin)向全部的39000名学生发出一封信,警告他们不要挪用他人的作品,还同时指出“对抄袭的指控是一种非常严肃的行为,必须有具体的证据支撑。”发生此类事件后的一个显著变化是这些课程现在不再提供任何学分。很显然,有些人作弊“只是因为他们能作弊”,或者可能因为他们不了解规则。无论何种情况,把正式的学分和这种形式的课程挂钩将无疑增加作弊的动机。

  有很多可能的技术方案可以解决身份确认和作弊的问题。一个简单的方法是在每一部分开始时提出需要个人信息的挑战问题。如果你打算雇人以你的名义学习课程的话,那在给他们自己的社会安全号码之前你可能会三思而后行,但这种办法在全球范围内就很难使用了。远程监考解决方案要求计算机开启一个摄像头,让管理员可以监控学生。2013年,哈佛大学与麻省理工学院在线课程项目edX开始向支付额外费用且在网络摄像头注视下学习课程的学生提供有身份验证的证书。这种证书可以出示给未来的雇主,但一般不能用于学分。监考人监控的方式很昂贵,而且明显不能用于免费课程数万人的考试,但脸书现在用的标记照片类型的面部识别算法可能最终会派上用场。一些其他算法也可能用于识别学生身份,包括分析他们的按键节奏,或通过自动将书面作业与已有的巨大数据集对比的方式将作弊行为连根拔除。

  给慕课加入学分的一个特别有望的途径是提供能力为基础的凭证。通过这种方法,学生不是通过上课来获得学分,而是通过单独的评估测试表现其在特定领域的能力。能力本位教育(CBE)率先在西部州长大学(WGU)施行,该在线大学在1995年由美国西部19个州的州长参加的会议上首次提出。WGU于1997年开始运营,到2013年,共有超过4万名学生,其中很多是想要完成早年开始的学位项目或过渡到新职业的成年人。2013年9月,威斯康星大学宣布将引入一个基于能力获得学位的项目,使能力本位教育方式获得了重大的推动。

  慕课和能力本位教育可能是天作之合,因为二者的结合基本上将课程与认证问题分开了。像学生身份确认和作弊的问题都只在评估测试中才涉及。甚至一家风险投资公司可以完全绕过上课这件杂乱又昂贵的事情,直接担任测试和凭证颁发的角色。有上进心的学生可以自由使用任何可用的资源,包括慕课、自学、或更传统的上课来提高能力,然后通过公司管理的评估测试以获得学分。这种测试可能会相当严格,实际上是创建了一个过滤器,大致相当于名牌大学的招生过程。如果这样一家初创公司能够建立起只向高素质毕业生发放证书的良好声誉,而也许最关键的,如果它可以与高知名度的雇主建立紧密的关系,以便其毕业生能受到追捧,那这家公司肯定有潜力颠覆高等教育行业。

  一项针对近3000所美国大学高层管理者的年度调查发现,人们对慕课未来的希望在2013年已显著减少。近40%的调查受访者表示,大规模在线课程不是教学可持续发展的途径,而在去年的调查中,只有四分之一的高校管理者曾表达过这一观点。《高等教育纪事报》也提供了一份形势比较严峻的进度报告,指出“在过去的一年中,慕课在现有的高等教育资格认证制度方面没有取得显著进展,让人怀疑它是否能如之前观察家所想的那样迅速发展。”

  一个与慕课相关的悖论是,虽然作为大众教育机制它们存在很多实际问题,但对于有足够动机和自律的学生来说,它们又是极其有效的学习方法。自从史朗和诺维德刚开始把人工智能课程放在网上时,他们惊讶地发现斯坦福大学的课堂出勤率开始迅速下降,最终200名在校学生中只有30名在定期上课。他们的学生似乎更愿意在网上上课。他们还发现,新的慕课形式使得在校学生的平均考试成绩与该门课程前一年比有了显著提升。

  我认为断言慕课现象已萎靡沉沦还为时过早。我们可以将其看作是新技术早期一般都会遇到的磕磕绊绊。要记得,微软的Windows操作系统一开始并不是行业的主导力量,直到其推出3.0版,那是产品问世至少5年之后的事情了。事实上,大学管理者之所以对慕课未来的可持续发展存有悲观情绪,可能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担心这些课程会对自己的学校和整个高等教育界产生潜在的经济影响。

  濒临崩溃的边缘

  如果慕课造成的破坏还会到来的话,那它将猛烈冲击这个年收入近5000亿美元、员工超过350万人的高等教育行业。1985年至2013年年间,大学费用猛增了538%,而居民消费价格指数仅增长了121%。连增长了大约286%的医疗费用都远远落后于高等教育费用。大学费用大多由学生贷款资助,而现在美国的学生贷款总额至少达到1.2万亿美元。大约70%的美国大学生会贷款上学,而他们毕业时的平均债务不到3万美元。请记住,只有大约60%的学士学位大学生在六年内毕业,其余的人要在没有拿到学位的情况下还清累积债务。

  值得注意的是,高校实际教学成本的增长并不是总体成本激增的主要原因。杰弗里•J •赛灵格(Jeffrey J. Selingo)在其2013年的一本书《松绑的大学》(College Unbound)中,援引了三角洲经费计划的数据,这家小型研究机构针对高等教育产业做了令人瞩目的研究。从2000年到2010年,大型公立研究型大学在学生服务方面的支出增加了19%,行政增加了15%,运营和维护增加了20%,而教学成本仅增加了10%。2009年到2011年间,加州大学教师聘任实际下降了2.3%,而在校学生人数增长了3.6%。为了使教学成本下降,高校越来越依靠兼职或助理教师,他们按每门课拿报酬,有时候一个学期下来只有2500美元,没有任何员工福利。尤其在文科领域里,这些兼职岗位已经成为大量博士毕业生毫无前途的工作机会,而他们曾经希望得到的是一份终身的学术事业。

  虽然教学成本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被控制,但行政和设施方面的花费却在飙升。在很多规模庞大的学校里,行政人员的数量现在已超过教师的数量。加州大学在两年时间里,教师聘用下降了2%以上,而行政人员岗位却增加了4.2%。向学生提供个性化咨询和建议的专业人员费用支出也同样增加显著,而此类型的岗位现在几乎占美国主要大学三分之一的专业岗位。高等教育产业似乎已成为为高文凭人才不断创造工作机会的机器,不过如果你想要的是一份教学工作,那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其他砸钱的地方还有建造豪华的学生公寓、修建娱乐和体育设施等。赛灵格指出,“最荒谬的是懒人河这个水上游览项目,基本上是一个水滑梯主题公园,学生还可以乘筏漂浮。”而波士顿大学、阿克伦大学、阿拉巴马大学和密苏里大学的行政官员们都认为这是学生大学经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然,最重要的因素是要看学生和他们的家庭是否愿意支付越来越高的“票价”来作为进入中产阶级大门的基本而非足够的条件。难怪许多观察家都认为高等教育已经成为一个“泡沫”,或至少是一座自命不凡的空中楼阁。曾经改变了报纸和杂志行业的数字技术,对高等教育领域产生破坏性影响的时机已然成熟。一旦行业走向数字化,就会不可避免地造成赢家通吃的场景,而由精英院校提供的慕课被视为最有可能造成这一局面的力量。

  美国有超过2000所四年制学院和大学,如果包括两年学位制度的机构,这个数字会增长到4000所。这当中有大约200到300所可以被划为有竞争力大学,享有国家声誉或真正的精英大学则当然更少了。想象一下,未来大学生可以听到哈佛或斯坦福大学教授的免费在线课程讲授,并随后得到一份雇主或研究生院承认的证明,那谁还愿意在一个三等或四等的院校贷款支付学费呢?

  哈佛商学院教授和行业内革新专家克莱顿•克里斯坦森(Clayton Christensen),已预测说这个问题会导致上万学校机构严峻的未来。在2013年接受采访时,克里斯坦森说,“从现在开始的15年,美国一半的大学可能会破产。”即使大多数学校还有偿付能力,也很容易想象入学率和收入将大幅下降,同时伴随行政人员和教师的大规模裁员。

  随着学生涌向常春藤盟校提供的课程,很多人认为高校的衰落将来自最顶端。但这种假定是将“教育”作为数字化的主要对象。而从哈佛和斯坦福这样的学校愿意将教育免费奉送的事实可以看出,这些机构主要是在传送文凭,而非知识。精英大学的文凭不能如数字音乐文件那样大量发行,它们更像是限量版的美术印刷品或中央银行印制的纸币,发行太多的话就会贬值。出于这个原因,我想真正的顶级大学在提供任何有意义的凭证时都将保持相当谨慎。

  破坏更有可能来自重点公立大学,它们有良好的学术声誉和众多的校友,以及由备受瞩目的足球和篮球项目支持的品牌,在国家拨款削减之后,这些高校越来越渴望得到收入。佐治亚理工学院与Udacity建立合作,提供慕课型的计算机科学学位,威斯康星大学试验发放能力为基础的证书,这些可能让我们提前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更大规模的趋势。正如我之前所说,还有可能有一些机会让一家或多家私人企业抓住,它们依靠评估测试颁发职业凭证从而分得市场的一大块。

  即使慕课不会马上直接通向学位或其他市场上可售卖的文凭,它们仍然可以破坏很多高校“一堂课连一堂课”的运行模式。像经济学和心理学这样的入门课程是高校重要的摇钱树,因为它们需要相对较少的资源就能教数百名学生,而大部分学生是全额支付学费的。如果学生可以选择听慕课上免费或低价的顶尖院校知名教授的讲课,那单这一项就会对排名较低的学校的财政稳定性造成重击。

  随着慕课继续发展,其自身庞大的注册人数将成为创新的重要驱动力。学生参与程度,以及他们在课程学习过程中成功或失败的方式等大量数据正在被收集。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大数据技术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会带来最终能改善结果的重要思路。新的教育技术也在层出不穷,并会逐渐被纳入慕课。例如,自适应学习系统推出了相当于机器人老师的系统。这些系统密切跟踪单个学生的学习进展,并提供个性化的指导和帮助,它们还可以调整学习进度以匹配学生能力。这样的系统已被证实成功了。一项研究随机观察了6所公立大学的统计学入门课程,其中一组学生用传统形式上课,另外一组则主要接受机器人教学且课堂时间有限。研究发现,两组学生“在通过率、期末考试成绩以及统计知识的标准化评估方面”处于同一水平。

  如果高等教育行业最终在数字化的猛烈攻势下屈服,那其转型很可能是把双韧剑。大学文凭可能会更便宜,对很多学生来说更容易获得,但同时,技术也可能摧毁这个本身就是高等教育人才主要就业途径的行业。我们已经看到,在其他所有行业里,先进的自动化软件将继续影响新的毕业生寻找高技能的工作。就在作文打分算法和机器人老师在帮助教学生写作的同时,自动写作技术公司开发的算法可能已经在很多领域里将很多常规、入门级的文章写作自动化了。

  此外,慕课的兴起和知识型工作外包之间可能会自然地互相促进。如果大规模在线课程最终可以获得大学学位,那么得到新证书的人中表现最出色的一部分将来自发展中国家,这一趋势似乎是不可避免的。而随着雇主们开始习惯聘用接受过这种新的教育模式的员工,他们也可能愿意在全球范围内更多得运用这种方法进行招聘。

  高等教育是美国到目前为止相对未受到数字技术加速发展影响的两大产业之一。然而,像慕课、自动打分算法,自适应学习系统这样的创新可能会最终带来高等教育的最终瓦解。我们在下一章中会看到,另外一个正在坚守的行业——医疗保健,对机器人来说将更是一场巨大的挑战。


本文摘自《技术、工作与经济的未来》


   未来的工作会是什么样的?还有多少工作机会是属于你的? 你可能会想象或希望这一场机器人工业革命将像上次那样展开:即使一些工作被淘汰,但会有更多的工作被创造出来以满足新时代新的创新。在《机器人时代》中,硅谷企业家马丁R26;福特认为,你的想法完全错了,因为情况绝非如此。 随着技术发展的不断加快和机器自动化的发展,对人的需求将会减少。人工智能已经在大步迈进,所谓的“好工作”将会过时:很多律师助理、记者、上班族,甚至电脑程序员将被机器人和智能软件取代。随着技术的进一步发展,蓝领和白领工作都将蒸发,使工薪家庭和中产阶级家庭受到进一步挤压。同时,人们的家庭还要经受生活成本上涨的冲击,尤其是教育成本和医疗保健成本的上涨。到目前为止,这两个领域尚未被信息技术改造。这一切的后果很可能是大范围的失业和经济状况的不平等,还有消费经济本身的崩溃。 在《机器人时代》中,福特详细说明了机器智能与机器人可以完成的事情,并且恳请雇主、学者和政策制定者都来面对由此带来的问题。过去应对技术干扰的解决方案,特别是培训和教育的强化是行不通的,我们必须现在就决定,将来是要看到全面的经济繁荣还是灾难性的经济不平等和不稳定。对那些想要了解技术发展的加速对自己和子孙,以及整个社会到底意味着什么的人来说,《机器人时代》是一本必读不可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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