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国刚刚开始考虑建设一个福利国家时,巴西已经建成了一个它自己负担不起的福利国家。从20世纪80年代的危机开始,巴西的政府开支在经济当中的份额从大约20%——这在新兴世界相当典型——稳步上升到2010年的40%,在发展中国家算是最高的。这不是巴西以往的做法。20世纪五六十年代,巴西的经济以两位数的速度增长,从韩国到阿根廷的发展经济学教授们都把巴西视为经济美德的一个典范。但是到了20世纪70年代,石油危机首次开始推升价格,巴西迷失了方向,屈服于民粹主义者试图确保舒适生活方式的呼吁:1988年巴西宪法确保了免费医疗和大学教育,由于今天的最低工资如此之高,三名工人中只有一人能享受这些免费服务。经济学家们没有就政府的“大”何时等于“差”达成一致,但是他们都同意政府支出应该符合人均收入的变化,照此来说,巴西的支出应该占国内生产总值的25%,而不是40%。因此,巴西很早就把福利社会推进到了一个它或许无法负担的水平。
人们有时说维持一个福利国家是一种富贵病,但是巴西并没有富人的收入。为了维持庞大的政府,巴西大幅提高税收,现在的税负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38%,在新兴国家中是最高的,跟挪威和法国等发达的欧洲福利国家的税负非常接近。一个相对贫穷的国家中个人和企业承受着沉重的税负,意味着这个国家的企业没有足够的资金投入新技术或者培训,反过来又意味着相关行业没有朝着更有效率的方向发展。1980~2008年间,巴西的生产率以0.2%的年均速度增长,而中国则是4%,反映了中国不仅更多的人力投入到了工厂生产当中,对更好的设备以及产品送达市场所需的更好道路上投入也极大,同时中国还在寻求如何提高工人和设备的工作效率。在同一时期,印度的生产率增速接近3%,韩国和泰国接近2%。这就是为什么这三者是实际或潜在的脱颖而出的国家,而巴西却不是的一个主要原因。
巴西为何发展缓慢却经济过热
从某个层面来说,巴西对道路和工厂的投资不足,会让国内运输等一些简单活动变得像滑稽剧一样。把糖运往圣保罗港口的卡车通常会在入口等待两三天,原因是缺乏仓储空间以及港口内机械化的货物搬运车辆。那些到达目的地的卡车经常不能满载。美国一家大型农业企业的前高管说,他的公司用卡车从巴西的腹地往圣保罗运种子,但是路况太糟,在到达圣保罗时将有一半的种子会在途中被颠出去。清道夫会跟在卡车后面,不久后这位高管就会发现他的种子在巴拉圭进行出售。
低投资率不仅导致可怕的低效率,还意味着经济将会在增长率非常低的情况下过热。如果一个国家的供应链建立在老化的工厂和坑坑洼洼的道路之上,供应就无法跟上需求,价格就会上涨。如果一个国家对学校的投入太少,培训的高度熟练的工人太少,工资就会上升。巴西的经济似乎在各个方面都在达到极限:里约和圣保罗不断老化的机场——几十年没有改善过——很难满足日益增加的交通需求,学校不能培训足够的熟练工人,企业几乎全负荷运转。圣保罗的交通非常糟糕,巴西的首席执行官们开辟了自己的交通系统:在企业总部的楼顶起降直升机,公司高管像玩跳房子游戏一样从某个企业总部乘直升机前往另一家公司的总部。我已经在好几次访问中被迫使用这个系统。虽然对于商业精英来说这个系统运转得不错,但是对于巴西来说却不是一个好兆头,这种穿越城市的方式完全是通货膨胀造成的。
本文摘自《探寻下一个经济奇迹》
这是一本对新兴国家的成长动力进行精彩绝伦的分析,并大胆预测了决定国家未来成败的趋势与因素的权威著作。对于中国读者而言,这本书的价值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方面是大量从事制造业和国际贸易的生意人的投资战略指导,另一方面本书是指导政府决策机构应该如何规避国家战略的风险,以及各级地方政府如何引导企业拉动当地经济的必读的决策参考。
21世纪的头10年,各个新兴国家几乎同时经历着普通繁荣时期,但在下一个10年,它们的发展将会千差万别。作者全景式地展现了新兴市场繁荣发展、衰退的局面,包括中国、俄罗斯、巴西、印度、东南亚以及欧洲国家的经济增长模式和发展轨迹,并深入探讨了各国的政体、地方保护主义、家族继承制企业等相互作用力与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之间的和谐与不平衡关系。
作者对全球经济发展趋势以及未来投资新热点和走向的揭露性观察,能够帮助我们在这次金融萧条中找到变革的思路。而且本书语言通俗易懂,从温州小商品市场的老板到政府高层,都没有任何阅读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