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为中国的经济增长提供动力的出口业务,也将由于西方国家挣扎于债务问题而放缓。在过去10年中,中国的出口业务以年均20%的速度扩张,这个增速注定要回落。对中国持乐观态度的人们认为,通过把重心从出口市场转移到国内消费,中国就可以持续增长,但是这种希望建立在虚构之上:认为中国的消费一直都受到了抑制。事实上,中国的消费一直以接近两位数的速度增长,这也是一个繁荣经济所能预期的速度。这些是难以逾越的天然障碍。
当前对中国未来的争论基本上分为两个阵营:极度乐观和悲观。极度乐观的阵营乐于把过去的趋势向未来无休止地延续,预测中国将以8%或更快的速度持续增长。对中国极度乐观的经济学家们预测中国经济以美元计算将每年增长15%,其中国内生产总值占8%,人民币升值占5%,通货膨胀占3%~4%,这些数字足够让中国在10年后令美国“黯然失色”。乐观的观点没有为衰退或反转留有余地,预测城市的房地产将会无休止的繁荣,认定数千万的农村人将像过去20年那样,在将来的20年中迁往城市。悲观阵营直到最近还只是观点尖锐的少数派,但规模正在壮大。常见的悲观论点之一是,中国的过度投资、井喷的债务以及不断上升的房屋价格,与泰国和马来西亚在1997~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发生之前的情况颇为类似,那次危机让这些经济体陷入极度停滞。我认为,真相或许介于两者之间。
大到难以繁荣
中国最有可能的发展路线,是日本在20世纪70年代遵循的轨迹。当时日本火热的战后经济开始大幅放缓,但仍发展较快,这是任何一个即将成熟的经济体完全能够预测的发展途径。中国正处在自然减速的边缘,这将改变全球经济和政治的势力平衡,让很多按照中国的蓝图发展的经济体处于不利地位。有关即将到来的放缓的信号已经非常明确,负责任地说将会在今后两三年内发生,让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从10%降至6%或7%。结果是,把赌注押在中国将以接近两位数的速度增长的数以百万计的投资者和企业将会破产。
人们常说“钱生钱”,但是对国家来说,贫穷反而容易凸显其快速增长——越穷越好。人均国民收入是一项关键指标,因为如果需要养活的人口数量也同样快速增加,不断变大的蛋糕并不能改变一个国家的境况。对于一个人均年收入为1 000美元的国家来说,如果人口不增加,取得10%的增长需要每人多赚100美元,但如果人均年收入是1万美元,取得同样的增长就需要每人多赚1 000美元。
以看待俄罗斯(人均收入1.3万美元,人口正在缩减)的方式看待印度(人均收入1 400美元,人口高速增长)毫无意义。一个国家越富有,增长所面临的挑战就越艰巨,越可能因为经济过大而不能快速增长。这不仅是个规模问题,而且是个平衡问题,是个巨大份额的占用问题。1998年,中国要想让它1万亿美元的经济增长10%,需要将其经济规模扩大1 000亿美元,仅消耗世界工业商品的10%——包括石油、铜和钢材在内的各种原材料。到了2011年,要想让中国6万亿美元的经济以同等速度增长,其经济规模需要扩大6 000亿美元,要用掉世界工业商品产量的30%。
学术文献警告说,在发展的早期阶段,通过借鉴或照搬领先国家的技术和管理工具,新兴国家可以相对容易地缩小与富裕国家之间的差距。然而在达到某一点后,新兴国家借鉴了所有能够借鉴的东西,需要开始依靠自身进行创新和发明,而许多国家未能战胜这一挑战。这些国家的经济突然之间不再比富裕国家增长得更快,反而停止了追赶。它们陷入了中等收入陷阱,会在这里困顿多年,就像中低阶层附近那些不幸的人群一样。
典型的中等收入陷阱是指收入水平相当于领先国家收入水平的10%~30%。领先国家设定了技术和管理的黄金标准。今天这个领先国家是美国,而美国人均收入的10%~30%是5 000~1.5万美元,这就揭示了这一学术概念的问题所在。这个收入区间如此之大,因而在寻找确实具备持续快速增长潜力的国家时,中等收入陷阱并不能够作为一个有用的指南。
本文摘自《探寻下一个经济奇迹》
这是一本对新兴国家的成长动力进行精彩绝伦的分析,并大胆预测了决定国家未来成败的趋势与因素的权威著作。对于中国读者而言,这本书的价值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方面是大量从事制造业和国际贸易的生意人的投资战略指导,另一方面本书是指导政府决策机构应该如何规避国家战略的风险,以及各级地方政府如何引导企业拉动当地经济的必读的决策参考。
21世纪的头10年,各个新兴国家几乎同时经历着普通繁荣时期,但在下一个10年,它们的发展将会千差万别。作者全景式地展现了新兴市场繁荣发展、衰退的局面,包括中国、俄罗斯、巴西、印度、东南亚以及欧洲国家的经济增长模式和发展轨迹,并深入探讨了各国的政体、地方保护主义、家族继承制企业等相互作用力与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之间的和谐与不平衡关系。
作者对全球经济发展趋势以及未来投资新热点和走向的揭露性观察,能够帮助我们在这次金融萧条中找到变革的思路。而且本书语言通俗易懂,从温州小商品市场的老板到政府高层,都没有任何阅读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