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风的“丑脚”
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儿伤了右脚已记不起来,昨天上午山坡漫步时逐渐觉得疼痛,中午一看竟是脚跟红肿——看着看着更觉得疼了,以致下午行走真的瘸了。
今天的路程是先从3 800米海拔下到山谷3 500米河边,过河再上升到对岸山坡3 700米处。隔山谷瞭望,对岸影影绰绰的三五一伙人群,感觉很遥远;而站在山脊陡峭处向下张望,白浪滔滔、水雾团团、树枝茂盛,又感觉深不可测,煞是危险。下山还好,基本上是前脚掌着地,而且尽可能靠左脚受力,虽一拐一拐,却疼不到右脚;上山就力不从心了,登山杖毕竟不是拐杖,只是多一个支撑点缓解一下双腿的承重,碳素杆又轻软,替代一条腿行走绝无可能。见我瘸得夸张,蒋总过来扶,我说不是累而是脚疼得不想沾地,扶也没用。探路者徒步赛的获胜者高姑娘送我一瓶叫“雪山一枝蒿”的云南白药涂剂,说是跌打扭伤的疼痛能很快缓解,需反复用力揉擦。于是我坐在树荫下肆无忌惮地揉脚,惹得路人放慢步伐观望。但越揉越红肿,而疼痛也无明显减轻。队友们都来关心,显得是个事儿了!这样一想便硬撑着慢慢走到了博色客栈。说来也怪,硬是踩实到地上走起来,几十步之后疼痛便不像刚落地时那样明显了。恢复到正常步伐的节奏,再分散开注意力,疼痛真的轻了许多。
比起空炯,博色是很小的山村,大概就十几户人家,房子也很密集,客栈也不大,厕所还在客房外面——没有冲水马桶,是那种木板搭的深坑。没有洗澡间,只好再倒上一壶盖开水用湿毛巾擦拭了。每天都是一身臭汗,脸上还常板结盐粒,不洗太别扭。
房主是著名的夏尔巴协作,似乎和王静的夏尔巴小扎西有啥亲戚关系。餐厅墙上挂着十几幅放大的照片,登顶珠峰的、与欧美登山者合照的、在拉萨的、还有与中国登协头头的……女主人特别介绍他们的一双儿女,都在加德满都的“好学校”读书。夏尔巴人干不干登山协作导致家境差异很大,种地养羊仅够维持生计;普通的陪客户登顶的协作每个登山季能挣5 000美元左右,一般的后勤人员也挣2 000多美元。一家能有两个人出来干,几年后才盖得起大房子,才能送儿女去首都读书,甚至开客栈。
普马扎西是目前最出色最有名望的夏尔巴,在我们20多人的夏尔巴协作中就有5名他的族人。1998年,他结识了罗塞尔后一直协助罗塞尔的登山队,2008年以前主要是在珠峰北坡和卓奥友山工作;2008年后只活跃在喜马拉雅山的南侧。做了14年的高山协作,普马扎西“天翻地覆”地改变了家族的境遇,是新一代夏尔巴青年羡慕嫉妒恨的楷模。
晚饭后脚红肿依旧,疼痛不减,再贴虎骨膏。明天将从3 700米海拔上到4 200米,标准行程7小时,决定雇马了。
本文摘自《冷暖50℃》
这是一本攀登珠峰的日记,它真实地记录了作者——知名证券人方泉51 天攀登珠峰的经历。书中妙趣横生地讲述了他自己和山友们的登山故事以及在途中遇到的各种奇特经历。
本书原汁原味地还原、再现登山经历,无过多繁杂冗余,带领读者切身感受登珠峰的全过程,将遥不可及的珠峰展现在读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