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企众生相之担忧篇

2014-11-07 14:42:09

  优秀的民营企业家,首先应识别混合所有制的“祸”与“危”究竟在哪里?通过对风险的精确评估,并形成系统的风险规避机制,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这样才能在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历史大机遇中,做到“心里有数,出手有招”。

古人常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面对混合所有制所带来的历史性机遇,相当一部分民企也存在这种犹豫徘徊的心理。而这种心理之所以存在、并且相当普遍,不仅因为既往国企改革给民企造成的心有余悸,更因为当前混合所有制操作细则仍然不够明确、以及相应的法律法规欠缺。

担忧篇一

  老王,曾任山西某煤矿企业老总,现从事房地产行业。今年 56岁的老王, 20岁就进了煤炭行业,从统计到会计,从副矿长到矿长,三十几年的煤矿业的经验使他非常熟悉这个行业。老王为人和善,直率大方,美中不足的是,平时烟酒不离身,似常常藏有心事。

  谈起这几年煤企又聊到转行原因,老王沉默了半刻,吐了口烟,说道,“现在煤市不景气,尤其是民企生存艰难,从前一天能赚一辆奥拓,今不如昔,说到底,还不是2009年那场改革闹的,不然也不会转行了。”

  所谓2009年那场改革,实际上就是一场煤炭行业的国企民企的混合重组。

  2009年,因为当时我国能源中心已经西移,山西又是重要的煤炭能源开掘地,逐渐加大的煤炭产业集中度也渐渐让政府认识到资源的有限性,再加上技术开发水平较低,所带来的一系列资源危机和环境污染,还有频发的矿难事件,都让山西煤矿企业蒙上了一层担忧和迷惘的阴影。

  因此,2009年5月,山西紧急出台煤炭产业调整和振兴规划的新政,掀起了规模空前的煤炭重组风暴,一时之间,江浙的投资者纷纷飞往山西投资煤矿,一买就是几个几十个。

  当时整合后全省保留矿井1053处,国有矿占19%,民营矿占28%,混合制煤矿占53%。就是在这一场山西煤炭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中,老王的民营矿企业参加了这场看似能够与国企资源整合、协同并进的时代改革。

  然而重组合并后的企业发展并非如初所料,民企似乎陷入了另一种僵局。

  “本想着改革能够靠国家政策的支持,国企的力量,资源优化,改进现状,没想到那几年的国企煤炭行业的丰餐其实是以掠夺民企的利益作为代价的,这场混合改制,民企‘混’得很憋屈。”老王无奈摇头

  搞混合所有制前,国企垄断煤矿资源,阻止民企资本流入,进入垄断之后,却让民企更加烦恼了。

  问题就出在经营运行上,“当时重组后,他们实际放权给我们的太少,我们股权小也就没有控制权,也不在意我们的想法,董事会上没有话语权,在经营问题上总是出现分歧,可是我们也是在煤矿行业经营几十年的老牌企业了,经营上面我们还是很有经验的。”

  没有了实权是问题,但更害怕的是彻底覆灭。早在2009年时就发生过中海油化学所持有49%股权的山西省河曲县阳坡泉煤矿,因未偿还拖欠工行河曲支行3.03亿因而以资产被拍卖告终的事情。

  此前,老王的企业就作为责任主体,也投入了不少建设资金,到最后却没控制权,回报也是雾里看花,股东见不到分红,也颇有微词。

  “我们还好,不谈2009年的那一批没找到国企投靠的小企业早就关停了,还有一些重组的小煤矿现在大都在歇业无法生产成本高价格低,无利可图,进退两难。有些小企业需要被迫转型,但成本本来就是最大的问题,转型更无从谈起了。”

  “资源问题还是最根源的难题,污染也越来越严重,产业链单一耗能大也是最头疼的地方,反之高新技术产业发展迅速,尽管生存问题暂时不用担心,但也越来越力不从心,如今十八届三中全会又要搞混合所有制,恐怕是很少有煤企再来响应了,大家都寒了心。“

  和许多煤老板一样,眼看着没有发展机会,老王在企业重组以后就转行做别的了。虽然这么多年从事的企业贱卖亏了点,也算是甩下了一个重担。

  老王这番话估计是吐露出不少煤炭民营企业老板的心声,从过去“出手阔气”的煤老板到现在不得不面临大批量转行的窘境,都是因为行业本身产业链难以接触,整顿改革又刷去了一大部分民企,想通过与国企混合拯救企业危机,却又生生被夺去了话语权、控制权,民企才恍然大悟原来改革是成了国企利用的工具。此时,同样在国家垄断能源行业的老刘面对改革也是喜忧参半,既是激动又是忧虑。

担忧篇二

  老刘,原是大型房地产民营企业的老板,在现阶段地产项目做得风生水起,且公司也已有不少财产积蓄与投资空间,更使得他对利润的渴望又更进了一步。还有什么比房地产更赚钱?当然是被誉为黑金的石油。自那时候起,石油产业成了老刘梦寐以求的领域。

  长期以来,类似于老刘这样的,渴望着石油暴利的民营企业很多,但它们中的绝大多数被这个行业拒之门外。现在,“两桶油”的混合所有制改革或许会为他们提供进入的机会。

  2014年3月5日,中石油提出构建六个合资合作平台,积极推进混合所有制,主要为未动用储量、非常规油气资源勘探开发(煤层气、页岩气、致密气)、管道(西气东输一线二线,东线,新建管线)、海外业务、金融板块以及炼化业务,后又增加了天然气销售终端业务,共七个板块。

  相比中石化300亿美元出售零售业务30%股份所引起的轰动,中石油这些上游业务含金量更高,且这些业务在股份公司中的比重是巨大的,2013年,勘探开发业务一项的包里就占了中石油股份全部毛利约63%,但实施混合所有制的难度和风险也更大。

  不同于上一章节所提到的赵平在石油行业下游做销售批发,一直以来老刘觊觎着的都是中上游勘探业务,因而此次中石油的改革推进立刻吸引住老刘的目光,但同时他又开始担心风险过高,没有技术经验不敢轻易尝试。于是老刘有了一个想法,并打算召集开办董事会,商讨石油一事。

  在会上,老刘提出了两个方案。一种,与国企混合。提出首先与其他20几家机构投资者一道组成财团,以400亿元获得中央石油3%的股份。进入后再凭借中石油的力量拿到上游产业链,开发挖掘权还有市场交易权,同时借助国企资产的力量降低独自开发成本。二种,联合几家投资财团接洽石油项目,不购买中石油股份。

  老刘的方案一提出,会议上就开始窃窃私语。会议上的讨论大体分为两派,一为石油项目可以尝试,但若想做必定要与国企联合在一起。若跳过两桶油,联合财团直接接洽项目,太过冒险。二为不适宜做石油中上游勘探项目,即使联合国企,资产出资比例必然不多,且至少要出资上亿,才会有3%左右的股份,必定会失去话语权,还会造成民企穿着西装进短裤出。

  会议上议论纷纷,唇枪舌剑。老刘却望向了在一旁沉默的小林,点名希望谈谈他的看法。

  小林曾经在石油企业工作过多年,就说做石油项目他最有发言权。小林握着的双拳松了松手指,似乎已思考好整个布局,会议上的股东都在等着听他的发言。

  他思忖半刻,说道:“我不看好搞石油项目,对民企来说这始终都是个亏本的买卖。这就是一座围城,墙里的人拼命想出去,墙外的人却想尽办法进去。但无疑的是无论墙里墙外终究是外人,斗不过城堡的主人。”

  老刘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无非是怕咱们公司出资不够,拿不到话语权,但是这次我们准备几大财团联合搞项目,且我们公司虽没有几百亿,也有十几亿的投资储备金了。”

  “首先,现在政府即使在政策上开放石油产业招标,尽力在给上游民企更多的空间,但一如之前的页岩气招标仍然没有撼动国有巨头的垄断。三大NOC以外进入的,依然多是资金多、关系硬的国企。在一旁观望的,还有资金雄厚、技术先进的国际石油大鳄们。民企的合作空间甚少。

   其次,中石油的资产那么庞大,我们公司也没有那么多的资金拿到多少股权。况且你们也不是没有注意到,中石油尽管现在急需民间投资,可是在股权上一直打压在30%以下。我为什么从石油行业退出来也这个原因。作为小股东没有话语权,还有混合后国企民企权力不对称。国有产权的公权要大于私人产权的私权,而私权的行使比公权更加直接、高效和尽责。国企加入后亦可以借口国有资本流失,撤资退出,而民企却没有相对自由的退出机制,于是民企便成了国企用完就扔的工具。”小林平静地回道。

  “如若这样,那我们可以再采取第二个方案,不与国企结亲,我认识很多商业上的伙伴,我们自己连接几大财团一起注册一个石油公司,那时候市场运营的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了。”老刘想了想说道。

  小林直言:“正如之前所说,石油行业是政府掌控,国企垄断的行业,民企若想单干,没有资金、技术实力就是准备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但即使有钱有资金,也很难运行。最重要的是民企拿不到产业链的掌控权,有时候甚至连接触权都没有,常常卡在某一个产业链环节。”

  小林所说的“拿不到产业链的掌控权”,其实就是矿权(包括勘探权和开采权)转让和储量交易的不规范。

  在矿权管理方面,政府用探矿权证、原油进出口证、成品油进出口证、成品油批发证、成品油零售证等,卡住产业链的各个环节,让上游的油气区块和下游的油品都不能自由流转和交易。

  民企只好画地为牢。小林曾所在的民营石油公司,在松辽盆地拥有区块和探、采矿证。邻近的区块被甲公司获得后,想转手给小林的老板,但由于矿权体制,他们始终无法实现交易。根据规定,甲公司必须将区块退还国土资源部,之后小林的公司方可重新申请探矿权。

  “总之,从事这个行业的民企太艰难了,而在国家石油公司,有了属于你的一亩方寸之地,资源、人手都已配备完全。而在民企,薪水相比国企更加优厚、自由,但所有资源都要自己开拓,这个行业给的生存空间又太窄了。”小林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么就参与国企混合,即使股权小没关系,我们每年按例拿些分红也可以。我们看重的是整个石油勘探行业的营利空间,就需要跟国企联合起来,把资金资源、市场资源整合在一起,大家一起赚钱。”老刘越说越兴奋,用手比划起来。

  小林拿出一张报表,摊在老刘面前“刘总,你看,这些年与中石油合作的哪个不是资产上百亿的公司,大多是国企和外企,民企也只有类似于华为的这样的大公司才能承担得了风险。即使是与中石油合作也还是要承担风险的,不同于下游销售市场,上游开发成本非常高,技术要求也高,同时开发勘探周期之长,一家独立油气公司要发展成为成熟企业也需要5-8年时间,风险成本皆不可预测。现在国内石油资源也被逐一耗尽,更不要提与其他的石油大企业来拼这个市场。”

  “国内做不成,我们可以去国外拓展,在美国,小油气公司可以在储量市场自由购买或销售油气储量。且国外的勘探技术发展更优先,设备更高端。海外挖油就是一个巨大的金矿。”一旁曾国外留学金融专业的王经理帮忙搭腔。

  “一般的上游产业本来就很费成本,更不要提海外挖油的事儿了,虽然说海外的资源相对于国内来说未开发的地区还很多,但重点在很难拿到地区数据,在风险上就更加一筹了。而且很多房地产去搞石油赔本的例子也不少,中赫集团的例子就摆在这里了。”

  说到这,老刘脸色变得不太好,因为他忽的想起以前与中赫集团合作过房地产项目,他们也正是走过这条弯道的。

  2008年,中赫集团希望洽购澳大利亚洛克石油旗下一家上市公司股份。那时中赫只在北京销售了一个房地产项目,最多仅有几个亿。

  在和那家公司谈判了将近9个月后,油价已从每桶30多美元谈到70多美元,油价上涨了,对方有的赚了,就不愿意卖了。可那回收购计划失败后,中赫集团并没有放弃。2009年更成立专门的石油业务平台,高薪聘请业内专家来主事。那段时间,公司一会去看加拿大的油田,一会又考虑到哈萨克斯坦投资,最终都空手而归。直至2011年,仅成立两年的中赫石油天然气有限公司宣布结业,只好又回去继续做房地产。

  那时业内专家都说,一般民企承担不了几亿的债务风险,像中赫集团这样的最终只损失了管理费用和机会成本已算幸运。

  小林说完后,会上的其他人员亦表达了不同看法,但会议渐渐走向了尾端。虽然这场会议讨论对老刘来说不如其所愿,但显然讨论进行到这里,结果已有了定论,经过董事会表决以后,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的股东表示赞同可做石油项目,另有5人弃权,其余皆为投否决权。

  会议结束了,但民企对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探讨并没有结束。

  (上述案例主人公均为化名,案例亦带有演绎成份,请勿对号入座)

  通过上述两个案例,我们可以明显感知到,相当一部分民企在混合所有制所带来的历史性机遇面前,其真实心理可能并不过于乐观。

  但是,正所谓祸与福相依、危与机并存,优秀的民营企业家,首先应识别混合所有制“祸”与“危”究竟在哪里?通过对风险的精确评估,并形成系统的风险规避机制,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这样才能在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历史大机遇中,做到“心里有数,出手有招”。

本文摘自《混合所有制的逻辑》


   经济新常态下,混合所有制改革动了谁的“奶酪 ”?国企改革20年未竟之路将走向何方?民营企业因 何欢喜又担忧?国有企业如何重新激发活力? 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混合所有制改革以来,关注 和议论不少,深入和全面的研究却不多。宋文阁、刘 福东编著的这本《混合所有制的逻辑(新常态下的国 企改革和民企机遇)》在回顾国企改革艰辛历程、总 结国内外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全面深刻解读混合所有 制的内涵特征和实践路径,在当前的历史性机遇下, 从操作层面给出国企与民企借势升级的指导意见,为 中国经济全面深化改革贡献智慧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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