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经常把看病难、看病贵挂在口上,并且认为这是政府做得不够多,进而要求政府要有更多作为。但是看病难是价格低,难就不可能贵;看病贵是价格高,贵就不可能难;市场化条件下不可能既难又贵,既难又贵一定是破坏了市场。事实上,中国的医疗市场需求一条腿已经高度市场化,但是供给一条腿仍然高度计划化。所以看病难、看病贵不是市场化的错,而是市场化不彻底的错;不是政府做的少了,而是政府做的多了,干预了市场的正常运行。
放开管制,谁都可以开诊所,看病难、看病贵就不可能发生。听老人讲,新中国成立前不存在啥看病难,有大的西医院,也有西医、中医的私人诊所,还有中药铺子的坐堂中医,街面上的江湖郎中,愚昧紧了还可以找神汉。如今看病谁都没的选,只能去政府批准的医院,看病不难、不贵才怪。现实生活中,开餐厅是自由的,于是我们没有见到吃饭难、吃饭贵的问题;开制衣厂是自由的,于是我们没有见到穿衣难、穿衣贵的问题。不是说没有贵的餐厅、贵的衣服,但是也会有便宜的餐厅和便宜的衣服,人们可以根据自身情况自由做选择,各得其所。
但是“黑板经济学”告诉人们,医疗市场存在信息不对称,市场会失灵,需要政府管制。失灵在什么地方呢?据说,由于病人既不知道自己病情的严重程度,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治疗,于是医生会过度治疗,多开药,收高价,延长治疗时间。据说,医疗有很高的技术门槛,如果不进行管制,谁都可以行医,那么医疗事故就不可避免,严重的情况医死人都会出现。
对于病人来说医院医生是代理人,的确可能损害病人的利益,可问题是,那管制的官员难道就不是代理人了吗?他怎么有积极性维护病人的利益,而不是自己的利益?如果我们认为市场会失灵,那么我们更加有理由认为管制会失灵。毕竟,没有管制,那么会有进入者来约束医院和医生的行为。你要1000块钱一个月才能把病看好,我500块钱一个星期就能看好,那么病人就会到我这里来。但是管制者呢?有那么容易找一个新的替代老的管制者吗?
“黑板经济学”永远不懂一个道理:利益分配也是一个价格问题。一切的价格都有名义价格(货币价格)和实际价格(货币价格与非货币价格之和)之分。供求关系决定的是实际价格而不是名义价格。供求关系不变,实际价格便不变。人为可以把货币价格压低,但是非货币价格一定要上升,其结果实际代价并没有改变。看病的费用支出,是一种价格,供求关系不变,那么绝不会因为多了一个管制就可以变得便宜。“难”就是非货币价格,“难”代表的排队时间、找关系托人的人情,这些都是代价。把这个代价考虑进来,实际价格并没有变得便宜。即使有所便宜,那也一定意味着医疗质量的相应下降。事实上,由于管制对进入进行了限制,医疗供给减少了,最终价格反而提高了。这就是看病难、看病贵产生的内在逻辑。
当然不否认,没有管制的医疗市场可能有医死人的情况出现,但是管制的医疗市场难道就没有医死人的情况出现吗?也不否认,没有管制的医疗市场医死人的可能性或许会比有管制的医疗市场多一些,但这是以普遍的看病难、看病贵为代价取得的,代价远低于收益。
同样的道理,上学难、上学贵,贷款难、贷款贵也都是管制的结果。今天的教育问题,不是市场化的错,而是市场化不彻底的错。今天的金融问题,也不是市场化的错,而是市场化不彻底的错。当然,市场有效运行有条件:第一,产权要清晰;第二,要有严格的法治;第三,要有好的信息披露,这要求有新闻和言论自由。由于字数限制,我们就不再展开说明了。
本文摘自《人人都是资本家》
房价、物价下不去,股价溺水上不来,食品安全得不到保障,有病难医还少不了“红包”……中国人需要面对的问题不少,作者却为何说你我皆是“资本家”?这既是对人类社会进行的深刻剖析,也是给当今人们提出的启示。
文章紧扣时事热点,深入浅出、针砭时弊,以独特的角度分析中国经济问题的结症所在。
余额宝提高了社会融资成本?看病难、看病贵是市场化的错?人操纵汇率可以解决就业?强拆乃是强拆本身的错?自利是天下最大的道德?中国石油资源缺乏、需求旺盛因而油价应该高于美国?石油美元价格上涨国内成品油价就应该上涨?……
作者通过“政府与市场”“产权与合约”“股价、房价与通货膨胀”“经济与社会”四个方面,告诉你“政府与市场的边界在哪里,哪些事应该由市场做,哪些事应该由政府做”。作者并非要通过文章给出标准答案,而是希望能够引起读者自己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