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文可以取代斯密吗

2013-08-29 15:29:03

  作为经济学的一个新兴分支,行为经济学在过去几十年里的发展可谓势不可挡。该领域的学者将经济学和心理学融为一体,而他们最关注的则是人类判断与决策过程中的系统性偏差。正像斯坦福大学已故心理学教授、行为经济学奠基人阿莫斯·特沃斯基(AmosTversky)经常说的那样:“别人研究的是人工智能。我呢?我研究的是人性的愚蠢。”

  20 世纪80 年代初,我开始正式讲授“行为经济学”课程。当时还很少有人听说过这门新兴学科,为了吸引更多学生报名听课,我面对的第一个挑战就是给这门课程杜撰出一个标新立异的名称。最终,我决定把这门课称作“抛弃理性选择”(Departuresfrom rational choice)。很自然,当时的行为经济学课程还找不到任何标准讲义。经过再三思考,我决定把全部课程内容归属于如下两个标题:“有悔偏离理性选择”(Departures from rational choice withregret) 和“ 无悔偏离理性选择”(Departures from rational choice

  without regret)。

  关于第一个标题“有悔偏离理性选择”,我列举了人们容易犯的多种系统性认知错误。例如,尽管标准的理性选择模型认为人们会忽略沉没成本,即在作出决策时已发生且无法补偿的成本,但这种成本却往往以明显的方式影响我们的决策。

  假设你正打算离开家到50 英里(约80.47 公里)以外的地方去看一场体育比赛或者音乐会,就在此时,一场意外的大雪不期而至。如果你手里的门票不能退款,那么,你最终是否会开车出发,就不再取决于门票的价格了。

  不过,和一个拿免费门票的球迷或是音乐迷相比,一个同样痴迷并且为这张门票掏了100 美元的人,显然更有可能顶着大雪,冒险前去助阵。后者或许就会遭遇认知失误。通常,一旦人们意识到自己的决策是建立在这种偏差基础之上,他们就可能会感到后悔。

  “无悔偏离理性选择”,则是指当事人对偏离标准理性选择模型的后果不会后悔。

  “最后通牒博弈”(Ultimatum game)中动议者提出单边倒策略。在这个博弈中,实验者交给其中的一个实验对象一笔钱,比如100美元,然后让他提出一个在自己与另一实验对象之间分配这笔钱的比例。如果后者接受前者的提议,双方就可以按这个比例分到钱。

  比如说,第一个人提议“我拿60 美元,你拿40 美元”,后者接受,两人都会有所收获;但是,也有可能出现一种令人纠结的结果:后者拒绝前者的提议,这100 美元由实验者收回,双方都会空手而归。

  按照标准的理性选择模型,前者将提出单边倒的分配方案,譬如自己拿到99 美元,对方只拿到1 美元,因为他知道,只要有所收获,就总比一无所获更符合对方的利益。但人们很少会作出按照标准的理性选择模型,前者将提出单边倒的分配方案,譬如自己拿到99 美元,对方只拿到1 美元,因为他知道,只要有所收获,就总比一无所获更符合对方的利益。但人们很少会作出这样的提议,即使有人提出,也会毫无例外地遭到拒绝。而且,拒绝这种一边倒式提议的对象很少对自己的决定表示后悔。

  我的康奈尔大学前同事迪克·塞勒(Dick Thaler)与凯斯·桑斯坦(Cass Sunstein)在2008 年合著了《助推:事关健康、财富与快乐的最佳选择》(Nudge: Improving Decisions About Health, Wealth,and Happiness)一书,在这本轰动全球的畅销书中,他们罗列了这种认知失误导致人们误入歧途的诸多方式,以及政策制定者如何构建更有利于提高决策质量的环境。他们在书中提出的每个观点和建议都让我深受启发。

  但自始至终,我都坚信无悔偏离理性选择会带来巨大的社会成本。原因很简单,某个人一旦认识到自身存在认知失误,他就有主动改变行为的愿望,而且也有这方面的能力。相对而言,其他人没有办法,也没有动机改变这些并不令他们感觉后悔的行为,即使这种行为会带来巨大的社会成本。

  再回到我们的假设:按照理性选择模型设定的标准,任何事物带来的满足感,最终都取决于它的绝对质量。但一套职业装所带来的效用显然不是这样。假设几个条件基本相近的求职者竞聘一家投资银行的同一个岗位,而你就是其中之一。毫无疑问,在参加面试时仪表得体、穿着恰当,肯定会帮助你取得更好的成绩。仪表得体是相对而言的,就是说你的仪表比其他求职者更得体;假如你在面试中身穿价值2 000 美元的职业装,而其他应聘者的套装只有500美元,那么,面试官对你的第一印象有可能更好,你也更有优势。

  当个体的优劣取决于他在同类中的相对排位时,亚当·斯密“看不见的手”理论中对有效性的一切论断都将黯然失色。这个规律不仅适用于面试,任何时刻都概莫能外。尽管斯密的很多当代信徒依旧斗志昂扬,但现实让他们大失所望:不受管制的市场力量已无力引导自?的个体行为服务社会公共物品。相反,独具慧眼的自然学家查尔斯·达尔文却告诉我们,个体利益往往会招致“军备竞赛”的巨大浪费。

  比如,达尔文认为,雌孔雀偏爱在开屏时更漂亮的雄孔雀,因为在雌孔雀看来,雄孔雀漂亮的尾羽是一个强烈的信号,表明它拥有更强健的免疫系统,而且可以把这种能力遗传给后代(由于代谢方面的原因,身上携带大量寄生虫的雄孔雀很难支撑较长的彩色尾羽。——译者注)。但达尔文也发现,漂亮且炫耀的尾部羽毛会让雄孔雀更容易招来捕猎者,因此在物种生存角度上是多余的。假如所有雄孔雀的尾羽都减小为原来的一半,那么,每只雄孔雀都可以像原来那样吸引同一只雌孔雀,而且每只雄孔雀招致天敌袭击的概率也比原来小多了。但任何一只孔雀都不会因为拥有漂亮的尾羽而后悔,如果开屏不够漂亮,它们求偶成功的机会就会大为缩小。同样,如果所有求职者都选择2 000 美元的服装,他们获取预期职位的可能性自然不会高于全部选择200 美元套装时的概率。但任何人都不会因为选择了更贵的服装而后悔。

  和“军备竞赛”一样,这些都属于所谓的“集体行为”,这些行为与认知失误没有任何关系。人们为求职而购买昂贵服装,与国家在军事装备上的过度开支,都出于同样的原因。由此,在独立行动的前提下,任何人或者任何国家都不会因为减少开支而获利。

  相比之下,在个体因认知失误而遭受损失时,他们既不缺乏减少损失的动机,也不缺少降低这种损失的能力。比如说,他们可以寻求更多的附加信息,或是利用专业人员为他们提供建议。他们可以通过签订契约减少自己犯这种错误的可能性。

  集体行为问题招致的损失不仅是个体难以弥补的,也远远超过认知失误造成的损失。通过对税收政策实施非干预性的变革,即可消除集体行为问题招致的很多重大损失。在此过程中,我将继续坚持自己的预言:百年之后,经济学家更有可能将查尔斯·达尔文为经济学的鼻祖,而不再是亚当·斯密。

本文摘自《达尔文经济学》


   《达尔文经济学》描述经济社会中的竞争远比斯密更为透彻与准确,同时其结果影响深远。如果你认为你一直生活在斯密的世界里,而不是生活在达尔文的世界里,这是很危险的,因为这将让你无法意识到:竞争有时只会让事情像“军备竞赛”一样越来越糟糕,而根本无法得到解决。

 承诺与声明

兄弟财经是全球历史最悠久,信誉最好的外汇返佣代理。多年来兄弟财经兢兢业业,稳定发展,获得了全球各地投资者的青睐与信任。历经十余年的积淀,打造了我们在业内良好的品牌信誉。

本文所含内容及观点仅为一般信息,并无任何意图被视为买卖任何货币或差价合约的建议或请求。文中所含内容及观点均可能在不被通知的情况下更改。本文并未考 虑任何特定用户的特定投资目标、财务状况和需求。任何引用历史价格波动或价位水平的信息均基于我们的分析,并不表示或证明此类波动或价位水平有可能在未来 重新发生。本文所载信息之来源虽被认为可靠,但作者不保证它的准确性和完整性,同时作者也不对任何可能因参考本文内容及观点而产生的任何直接或间接的损失承担责任。

外汇和其他产品保证金交易存在高风险,不适合所有投资者。亏损可能超出您的账户注资。增大杠杆意味着增加风险。在决定交易外汇之前,您需仔细考虑您的财务目标、经验水平和风险承受能力。文中所含任何意见、新闻、研究、分析、报价或其他信息等都仅 作与本文所含主题相关的一般类信息.

同时, 兄弟财经不提供任何投资、法律或税务的建议。您需向合适的顾问征询所有关于投资、法律或税务方面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