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R26;劳闻讯后表示,将会采取一切措施解决这些问题,他开始与加里格南亲王接洽,打算租下亲王的索桑松官邸,这座官邸的后面附有一个面积达数英亩的大花园。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约翰R26;劳以极高的价格买下了官邸,而亲王自己则留下了那个宽敞的后花园,后花园里散布着精美的塑像和喷泉,设计极有格调。
搬进新居以后,约翰R26;劳就命令所有人必须在索桑松官邸的后花园中进行交易。为了给股票经纪人提供场地,加里格南亲王命人在花园中的树木之间搭起了大约500个大大小小的帐篷。每顶帐篷的租金是一月500里弗,亲王每月的纯收入仅帐篷一项就高达25万里弗,约合1万多英镑。凭借着这座后花园,加里格南亲王赚了个盆满钵盈。
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鼎沸的喧哗声、刺耳的噪声、音乐声搅和在一起,以及人们脸上流露出的喜怒哀乐掺杂在一起,这一切都让巴黎人陶醉。
但也有始终保持头脑清醒的人,威拉斯元帅有一次路过约翰R26;劳家,看到同胞们正做着愚蠢的事还沾沾自喜,为此感到非常气愤,停下车向人群大声疾呼,要求他们停止这种“令人鄙视的贪婪行为”。他足足讲了半个钟头,可是回应他的却是人们的嘘声和嘲笑声,最后,有人甚至向他扔了个黑糊糊的物件,差点打着他的脑袋。这时,威拉斯才狼狈地驾车远遁。从此,他对此事再也不予置评。
此时的约翰R26;劳风光无限,连法兰西王国最重要的大人物也要对他甘拜下风,就连一向贵宾云集的摄政王待客厅如今也变得冷冷清清、门可罗雀,贵族、主教、法官们纷纷涌入了索桑松官邸。陆军、海军军官们,养尊处优的女士们,以及一个个拥有世袭爵位或享有特权的人挤满了约翰R26;劳的会客室,个个伸长脖子,满脸谄笑,只为约翰开金口卖给他们一些印度公司的股票。
世上真是无奇不有,为了见他一面,有人竟然想出了滑稽可笑到极点的法子。由于一连几天等在约翰家门口却一无所获,一位女士干脆放弃了这种干等的笨办法。于是,她向自己的马车夫面授机宜:当她外出时,他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旦见到约翰先生过来,就驾着马车往灯柱上撞,好把她摔下来。
忠心耿耿的马车夫保证:一定完成主人的重托。于是,主仆二人在城中一直溜达了三天,寻找着那个宝贵的、让她摔下车的机会。就在第三天快结束的时候,天赐良机终于出现了。一看到约翰先生,这位夫人立马揪住缰绳,对车夫嚷道:“快!看在上帝的分儿上,快翻车!”说时迟,那时快,车夫驾车往路旁的柱子撞去。车子终于翻倒在一边,夫人摔在地上尖叫连连。意外就发生在眼前,约翰先生自然是当仁不让,赶紧上前救助。这个聪明的女士随即被带到了索桑松官邸。后来,她觉得自己应当从“惊恐”中恢复过来了,便向约翰R26;劳先生道了歉,并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自己的“小阴谋”。约翰R26;劳被逗得前仰后合,却不能不钦佩夫人的胆略,于是微笑着记下了她的名字,承诺会卖给她一笔可观的股票。
另一个故事发生在德R26;布莎夫人身上,当她得知约翰R26;劳在某饭店里就餐后,立刻驱车前往,并在同时报了火警。一听失火了,客人们都跑了,大家乱作一团。此时有位女士神色镇定地向约翰R26;劳走来,约翰R26;劳立刻明白了德R26;布莎夫人的诡计。
趣事不胜枚举,虽有些夸大其词之处,倒也可以反映出当时那种癫狂的社会风貌。据说,有一天,摄政王当着德R26;让松、杜波瓦神父和其他几个人的面提到,他想找个人代替自己去摩的那陪伴女儿,却不知道谁是最佳人选,其中一人大惊小怪地回答:“我可以告诉您,您只需到约翰R26;劳先生家里去,一准儿能在会客室中找到全法国的公爵夫人。”
德R26;希拉克先生是一个声誉卓著的医生,他也卷入了炒股的狂潮中,但不走运的是,当时股票价格不断下跌,这时医生再也坐不住了,每天忧心忡忡。这时,碰巧有位女士请他去看病。在为那位女士把脉时,他情不自禁地叫道:“跌了,啊呀,它又跌了!”病人越听越焦急,“噢,希拉克先生,”病人说着站起身来,拉铃叫仆人进来,一边嚷嚷着,“完了,我就要死了。它一直在落!一直在落!”医生惊讶地问:“什么在落?”“我的脉搏呀!我的脉搏!”病人回答。希拉克医生这才恍然大悟:“请保持安静,亲爱的夫人,我说的是股票跌了,而不是您的脉搏。”
股票的价格起落无常,有时甚至在几小时内就可以上涨10%~20%,许多出身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早上起床时还是一贫如洗,晚上回家时已然成了百万富翁了。一位大户有一次生病了,便让自己的仆人到索桑松官邸花园卖掉250股股票,每股价格为8000里弗。
仆人到了那儿后发现:股票价格已涨到l万里弗赫一股!这可真是个天赐良机,仆人当机立断以每股1万的价格把那250股抛了出去。每股净赚2000里弗,共50万里弗,按当时的汇率合计2万英镑。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冷静地将这笔横财藏进了自己的钱袋,然后把余下的钱交给主人,当天晚上就逃出法国远走高飞了。
如此疯狂的股票投机行为,自然需要有充足的货币才能得以延续,因此,约翰R26;劳发行的纸币越来越多了。只在1719年下半年,劳氏银行就增发了大约9亿利弗尔纸币。与此同时,约翰R26;劳在9月还发行了30万新股,每股售价5000利弗尔,这些钱足够摄政王还清所有的国债了。收购国债的钞票再度流入股市,又继续刺激股价暴涨,雪球就这样越滚越大了。
约翰R26;劳的计划看上去似乎一直运行良好。通过不断增发纸币和股票,法国政府背负的高昂债务逐渐得到清偿,国库日益充盈起来。议会关于纸币发行量过大的告诫理所当然地被当做了耳旁风。摄政王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花费了3200万利弗尔将当时最著名的一颗大钻石购入,镶嵌在王冠上。事情似乎在朝着约翰R26;劳的两大设想发展下去:增发纸币—刺激经济—刺激货币需求;增发纸币—换成股票—抵消国债。但是,这一切其实毫无根基可言,如同建筑在沙滩之上的宫殿一样,海浪袭来就会轰然倒塌。
本文摘自《通胀时代的生存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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